四

五

“沈耀，沈耀，你怎麽能睡得這麽熟！”蔣夢瑤拉開窗簾，她九點整到了小居室，看到的就是沈桄一個人在熱微波爐的包子，而沈耀在睡覺。

“媽......”感受到刺目的光，沈耀很想拉上被子再躺會，但是他現在不止是兒子，還是一個小孩的爸爸。

所以沈耀努力地睜開眼睛，略有些懵地洗漱換衣服。

平常的沈耀一般只能睡五個小時左右，有時候入睡還需要靠藥物。

自從沈桄出現在這個世界，沈耀白天清醒的時候緊著弦，晚上倒是每天能睡夠八小時，甚至更久，沈桄這小孩一天天簡直就是充滿電，不會累的，昨晚12點回到家還在蹦蹦跳跳的，說今天要去游泳。

昨天沈桄早上就說要去橘子洲頭看毛爺爺，好吧，走起，平常的話，作為本地人，沈耀並不很喜歡湊游客的熱鬧。

然後下午去爬岳麓山，找到了沈桄當時看流星雨的大概位置，兩人一直呆到晚上11點鐘，沈桄也沒有消失的痕跡，只能打道回府。

“沈耀，我怎麽覺得桄桄臉這麽紅呢，我摸摸，額頭和頸部都很燙，不會發燒了吧？你沒亂給她吃東西吧。”蔣夢瑤畢竟有帶過兩個兒子的經驗，覺得沈桄的神態不太對。

“沒有。很註意。”沈耀前幾天帶沈桄出門剪頭發的時候，沈桄看到奶茶店打廣告的新品，就提出要喝，喝完還要吃長長的冰淇淋。

沈耀覺得不妥當，只準沈桄二選一。

但是沈桄想要達成目的的時候，總是用大大的眼睛略有些無辜又無比渴望地看著人，還自有一套歪理，沈耀終究是放棄了自己的原則，買。

好吧，沈桄回家就說肚子痛，幸好上了三趟廁所，睡了一覺，第二天又活力滿滿。

“沈耀，你已經請假一周了，你現在是高三，況且你就算全天候照顧她，也照顧不好。”蔣夢瑤是想把沈桄帶回家裏，平時和亮亮上一個幼兒園，再請一個保姆帶，“我的建議，你考慮一下，他終究是你的親爸爸。”

“我不相信他。再說，沈桄的世界裏根本不認識親爺爺。”看了眼耳溫槍上的數字，三十九度七，沈耀匆忙地整理了一下包，抱起沈桄奪門而出，“所以媽媽究竟站在哪一邊呢，我先帶沈桄去醫院，媽媽你好好考慮下。”

然而出租車到了醫院，沈耀叫司機調頭回去，沒有正大光明的身份，醫院也去不了，沈耀只能帶著沈桄只能就近找個診所打吊瓶。

短時間內，沈桄不像能回去的樣子，把四歲多的孩子關在家裏是不可能的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，沈耀和沈桄挑了個診所最偏的位置坐下。

沈耀從書包裏拿出《國家地理》雜志翻給沈桄看，這四歲半的小家夥，比十八歲的自己去過的地方還多。

想到昨天早上自己拍了照之後碎掉的親子鑒定報告，沈耀從沈桄的一些生活描述可以看出二十多年後的自己和程雨杉，有錢有事業又有適當的閑享受生活。

哎，沈桄為什麽偏偏要出現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呢？

要送回未來沒有能力，要養在當下沒有實力。

“爸爸，我想看動畫片。”原本沒有覺得自己不舒服，直到開始吊瓶，精神抖擻的沈桄終於懨了，她看書覺得眼花。

沈耀從書包裏拿出平板給沈桄後，他的手機震動了下，沈耀打開聊天界面的PDF文檔看了起來，這個聊天頁面再之前的聊天記錄是幾張照片，主角是一個小腹微突的女人，有一張照片拍到了女人身邊男人的側臉，是沈浩。

“爸爸，”沈桄單手劃著平板選動畫片看，似乎看到什麽神奇，沈桄驚呼，“柯南在我的世界裏也是小學生，他是長不大的嗎？”

“桄桄，很遺憾告訴你，”現在就挺水了，竟然還能再編個二十年嗎？沈耀撇了下視頻網站最後的集數，“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柯南就是小學生了。”

“還有，還有，爸爸，”沈桄略有些興奮地用空著的小手拉扯著沈耀的手臂，“天明也長不大！”

“一樣，我上小學的時候天明就這麽大了。”沈耀無奈笑了下，秦朝從統一六國到滅亡總共十五年，秦時明月看來能播第三個十五年。

其實生活還是挺有意思的，那麽多動畫片還沒放到結局呢？

沈耀看了眼自己左手新換的護腕，沈桄來的第二天就說她的智能手表沒信號了，想扒了他的手表一並研究下，把他嚇得，找了個理由吸引沈桄的註意力，換了護腕，他才把手表給沈桄玩。

沈耀不知道其他人當爸爸是什麽樣的，至少他希望未成年孩子眼裏的他，無論是十八歲，還是近四十歲，都應該是強大的，光明的。

雖說他現在既不強大，也不光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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